可即便是这样，程晚宁也没有求饶的打算，反而紧咬牙关，吃力地挤一个笑容，嘴边吐字清晰地骂着——

        程砚晞不知她是被吓傻了还是真无畏，接着方才没说完的话，继续刺激她：

        程国伟能为了利益，把自己的妻送到敌人手里，任他们杀死；宗奎恩却能站在程允娜面前，帮她挡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你妈妈也真够傻的，放着宗奎恩留给她的活命机会不要，非要跑回来救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对方无动于衷，程晚宁改变思路，拽着那双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往外掰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从这个年仅十五的小女孩中，他却没有寻到丝毫害怕的迹象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他必须承受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晚宁红着圈，一双甜的睛里蕴着世界上最稠的恨意：“你知吗？垃圾是不得到任何人喜的！即便死了，都不会有人在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戏剧化的竭斯底里或绝望悲哀的渴求，程晚宁脑袋嗡嗡的，神不知在看向哪里。整个人像木一样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程晚宁怎么反抗，掐住她脖颈的手都没有丝毫松懈，甚至愈发用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令人窒息的空气蒸发悲恸与决绝，颓败的源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边痛斥他的罪行，一边因愤怒而不自觉地音量。

        手如此之狠，面上的表却不变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：

        本来有人护着，程允娜是可以跑掉的。可她宁愿陪丈夫一起送死，也不愿意独自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晚宁承认自己的话十分刻薄恶毒，可她无法克制自己翻天覆地的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得不承认，她胆的确很大。即便受到生命威胁，里也没有一害怕的绪，八风不动的淡定模样倒像是不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畜牲，你是什么？”他睑眸，唇角的弧度极为轻蔑，“小畜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可是一家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受自家庭的影响，程砚晞只觉得他们很蠢，什么人能够比自己的命还重要？

        无论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，还是手染鲜血的雇佣兵，只要是人，面对死亡都会有所惧怕，只是恐惧的程度不同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冷风灌眸，咙被掐得生疼，腔堆满沉甸甸的窒息，随时可能断气而亡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晚宁被扼住咽，上半动弹不得，只能拼命用手推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上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，狠狠掐住女孩脆弱的脖颈，似乎一秒就要将它拧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畜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砚晞欣赏着她垂死挣扎的表，如同离开域的鱼儿，努力在甲板上动，最终却也只能在濒死之际翻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，和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里的世界顷刻间破碎，天旋地转间，一双冰凉的手覆上她纤细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异样的袭来，她整个抖了一。还没等她看清前的场景，那双手就紧接着掐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，为了他人送命，是不是一个很蠢的行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骂完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还未完，重心蓦然失衡一瞬。一秒，她整个人被毫不留地推倒在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你骂了这么久，我是不是也该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尖锐的指甲嵌薄衫，在上面留一抓痕，用力得几乎要划破衣裳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要上的人愿意，他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拧断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她有时真的倔。一旦有人碰到自己的底线，无论那个人多厉害，她都会想尽办法死他，至少也要从他上咬块肉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他才能承受得起这些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爸妈是被程砚晞杀死的，她必须将怒火发在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随之而来的，是极压迫的窒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人没什么长，就是指甲特长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这微不足的力量对于专业训练人士来说本算不上什么。反抗只会消耗她的力，为她徒增疲惫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晚宁没说话，昂起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，比程砚晞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厉害。